山西省晋绥文化教育发展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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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晓岚对儿时的回忆(1)

发布日期:2018-06-29 17:34    来源:山西省晋绥文化教育发展基金会    作者:段晓岚
     编者按:我们的父辈在晋绥根据地奋战了12年,其中有不少晋绥后代就出生在这片土地上,他(她)们称自己为晋绥娃。新中国诞生近七十年了,晋绥老前辈们大多数都已离我们而去,在晋绥出生的大哥大姐们也都年逾古稀或步入耄耋之年。 
   
 我们真切地希望他(她)们能把自己儿时对根据地生活的片段记忆,用文字的形式,留存下来,这也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基金会将把这些珍贵的回忆和老照片集结整理,出版画传《晋绥娃》。
    《红色晋绥网》已经先后刊登了张稼夫长女张尔可大姐、龚子荣长子龚奋生大哥的回忆片段。今天开始刊登段云长女段晓岚大姐的回忆文章。
    正如段晓岚大姐在自己的回忆文章的前言中写的---“我想把记忆中的这些事写出来,留作纪念,也是让我们的后人们知道过去.....永远记住历史,发扬和传承先辈们的伟大精神和光荣传统”。
     七月一日,是晓岚大姐八十岁生日,摘录刊登她的《童年的回忆,一生的怀念》,也是表达基金会和广大晋绥后代们,对出生在晋绥根据地的孩子们,对当年贺龙中学、范亭中学、贺昌中学及附小的学生们---所有的晋绥娃表示敬意
    谨以这些文字,纪念晋绥老前辈,永远传承弘扬吕梁精神!
 
童年的记忆,一生的怀念
前  言
    我讲的是儿时的回忆。是那些深深留在我儿时心里的,片片段段的画面和印象,断断续续的故事和感受。在回忆时,我的心又被过去的一切所感动,眼泪也常情不自禁地夺眶涌出。只有过来人,才会真正感受和理解,革命胜利的来之不易!尽管我那时还只是个小孩儿,没做什么。可那些是真实的历史见证,是深深的时代印迹。我想把记忆中的这些事写出来,留作纪念,也是让我们的后人们知道过去,不要忘记过去。没有先烈和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艰苦卓绝地奋斗,哪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哪有国家民族的繁荣强大。永远记住历史,发扬和传承先辈们的伟大精神和光荣传统。 
我们都是晋绥娃
    我的父亲段云和母亲张枚,1937年春留学归来。父亲毅然辞去山西大学的讲师工作,和母亲一起奔赴抗日前线,投身革命。经历了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日战争,赶走了日本鬼子,又经历了三年浴血奋战,推翻了国民党反动派。我们兄弟姐妹七个,除了三妹小渝和三弟小飞是在南下到重庆后出生,其余前面五个都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晋绥革命根据地出生的。我是老大,出生在岢岚县,叫小岚;老二叫小兴,出生在兴县石楞则村;老三叫小陕,出生在陕西神木贺家川;老四叫小峤,出生在兴县张家湾;老五叫小临,出生在临汾。所以,我们都是晋绥娃。
    2015年3月4日,段晓岚(本文作者)专程来到基金会,为晋绥烈士陵园绿化捐款4500元。
    我七八岁时,在北坡的一天晚上,全家人已上炕吹灯睡觉了,我还没睡着,听到爸妈在拉话。说起家里的人们,和他们当时在家乡搞抗日救国活动的事,这些我不熟悉,也不记得。就记得他们说,当时家里的爹妈要是知道已经怀上孩子了,一定不会让出去。他们之前曾有过两个小孩,但都早早就夭折了。现在怀的这个应该更宝贵些,而且又是要到最艰苦、最危险的抗日前线去。因此,他们就一直没对老人说怀孕之事。于是,妈妈带着肚子里三四个月大的我,和爸爸一起决然离家奔赴晋西北。所以,我有时开玩笑说,我是在娘肚子里就参加革命的。
我在北坡,1944年。
    我是1938年7月1日,在岢岚县一个老乡家的窑洞里出生的。是老乡大妈接生的,爸爸也在场帮助,后来妈妈说,她好像记得我是6月30日出生的,但爸爸说,他和大妈接生完我后,他就去开7月1日党的会议了,所以生于7月1日没错。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被送到岢岚县白家沟一个姓白的老乡家寄养。
         白家沟的羊群             网络照片
     爸爸说,他们曾骑马去看过我几次,有一次妈妈还从马上摔了下来。他们最后一次来到奶妈家时,看见我刚吃完莜面,自己就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垫着脚,从水缸里舀起冷水就喝,长得又黑又壮,那时我还不到三岁。
   可是就在三岁那年,日本鬼子进村了。这就是1941年7月至1942年6月底,日本对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大扫荡,实行“三光政策”,在他们所到之处,烧光,杀光,抢光。我的奶爹,就是这时被日本人打死的。这是爸爸在我长大后给我讲的。他说,当时奶爹正在井边打水,日本鬼子端着枪在追杀两个革命同志,问奶爹看见俩人跑哪儿去了?奶爹只是乱指了一个方向。鬼子没抓到人,气急败坏回过头来,就把奶爹推到井里,开枪打死了。这里的地下共产党员干部穆汉林叔叔,怕鬼子发现我,赶紧趁天黑,连夜骑着毛驴抱着我,偷偷地把我带出来,送到了正在兴县工作的父母那里。
岚县白家沟村---我第一次对“想念”的记忆。  网络照片
     我记得,回来后不久,我曾站在我们住的窑洞外面的窗户前,我的头差不多就到窗户台的地方,这么高。我抬着头,眼看着很远的地方,心里难过,想念奶妈奶爹,想念那个家了。这是我最早的,也是第一次对“想念”的记忆。
              山西新军总指挥、晋西北行署主任续范亭将军。
    爸妈把我寄养到老乡家,我很理解。那时,抗日战斗紧张激烈,爸爸1938年和1939年,随续范亭将军在岢岚县第二战区战地总动员委员会宣传部任编辑科长,主编《战地通讯》并负责部务。1940年任山西新军总指挥续范亭将军的秘书,后又到晋西北行署任经济总局局长。1941年又调往中共晋西北区委(后改晋绥分局),任调查研究室主任。妈妈当时是晋西北民革通讯分社会计,战动总会宣传部干事,后又是贸易总局会计等。那时,他们不但革命工作很紧张,生活条件也很艰苦。他们是为国为民提着脑袋干革命,把生死置之度外,哪有时间喂养照顾自己的孩子。当时老百姓和八路军真是亲如一家人,寄养到老乡家,是很好的办法。那时这样做的有很多家。我小时候的同学朋友中就有好几个和我一样,我记得有刘寄星(我国著名的理论物理学家),龚逢春的大女儿姜英,李井泉的儿子李黎风等。有的长到七八岁或十几岁才回到父母身边。所以我们都是晋绥老百姓养活长大的晋绥娃。
1938年7月26日,岢岚县各界欢送武新宇率领的战动总会晋察绥边区工作团北征。
    我就是吃晋绥老百姓的奶,吃着这里的小米,莜面,山药蛋长大的晋绥娃。这片黄土地,是生养我们晋绥娃的地方,这里的老百姓,是养育我们晋绥娃的恩人,养育之恩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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